“人過臘子口,像過老虎口?!迸D子口是藏語的轉音,意為“險絕的山道峽谷?!蔽挥诟拭C省甘南州迭部縣東北的岷山山口,是川西北通向甘南的咽喉要沖,素有天險之稱。其間兩山對峙如刀劈斧剁一般,溝底只有30余米寬,被水深流急的臘子河占去一大半。
為阻止紅軍北上,國民黨軍沿臘子口、康多一線布設了數道防線,尤以臘子口為重點。其中,國民黨新編第14師師長魯大昌在臘子口隘口處,部署了兩個營的兵力,沿臘子山梯次配備了一個旅的兵力,在岷州城內還駐扎著四個團,隨時準備增援臘子口。
聶榮臻元帥曾回憶說:“臘子口打不開,我軍往南不好回,往北又出不去,無論軍事上、政治上,都會處于進退失據的境地?!?/span>
無論如何,付出慘重代價剛剛走出草地、翻過雪山的中央紅軍,不能再走回頭路。突破天險臘子口、打通北上通道就成為紅軍唯一的選擇。
領受了攻打臘子口任務的林彪、聶榮臻,馬上同軍參謀長左權、紅2師師長陳光、政委蕭華一起到前沿勘察地形。
不過30米寬的臘子口,兩面絕壁間有一條長達百米的甬道。湍急的臘子河上架著一座木橋,成了兩山間唯一的通道。守敵在隘口木橋的兩側構筑了堅固的碉堡,設置了倉庫,囤積著大批的武器、彈藥和糧食,準備長期死守。
有長征“開路先鋒”美譽之稱的紅4團,再次挑起重任,擔任突破臘子口的任務。
?。保度拯S昏,戰(zhàn)斗打響。4連指戰(zhàn)員在輕重機槍掩護下,發(fā)起猛烈進攻。狡猾的守敵憑借險要地形和堅固工事,等紅軍接近橋邊時,才開始瘋狂掃射。敵人的子彈像狂風般刮來,手榴彈像冰雹似的落下。不到一會,臘子口上火光閃耀,硝煙彌漫,狹窄的路上滿是厚厚的彈片和沒有拉弦的手榴彈。
紅軍連續(xù)組織的幾次沖鋒均告失利。次日凌晨2時許,紅4團指揮員決定改變策略,以政委楊成武指揮2營繼續(xù)實施正面進攻;同時,由團長王開湘帶領1營的兩個連從臘子口右側攀登崖壁,迂回到敵人的背后進行突襲。
但是,兩側陡峭的崖壁,從山腳到山頂有幾十米高,連猴子也難爬上去。正在大家發(fā)愁時,一個綽號叫“云貴川”、從貴州入伍的苗族小戰(zhàn)士毛遂自薦,說他有辦法帶領突擊隊登上臘子口。
突擊隊小心翼翼地來到臘子口旁的峭壁前,“云貴川”赤著腳,腰上纏著一條用戰(zhàn)士們綁腿接成的長繩,帶著一個系著鐵鉤的長竿子,他用竿頭的鐵鉤搭住石縫里長出的歪脖子樹根或者巖縫,像猴子一樣一節(jié)一節(jié)地攀上了險峻高聳的絕壁。
看著“云貴川”身影越來越小,大家都屏住呼吸仰望著,生怕他失手從高崖上摔下來。在大家的盼望中,他終于登上山頂??恐畔碌睦K索,突擊隊員在1連連長毛振華的帶領下,拽著繩索,一個一個攀到崖頂,迂回到敵人的后面。
半夜時分,楊成武組織敢死隊再次向臘子口敵人陣地發(fā)起猛攻。正當進攻受阻時,突然臘子口上空升起一顆白色信號彈,迂回到山頂的紅軍官兵如神兵天降,居高臨下,向敵人沒有頂蓋的碉堡和陣地投擲手榴彈,敵人死傷大片。正面進攻的敢死隊,手持大刀,身背馬槍,勇猛地沖向敵人。官兵們上下夾擊,打得敵人丟盔棄甲,倉皇而逃。
紅4團官兵沖過橋頭,乘勝追擊殘敵。
9月17日,當晨霞灑滿大山時,紅4團終于占領天險臘子口,并在當天窮追數十里,占領了大草灘一帶(即現在的三草灘),繳獲糧食數十萬斤、鹽兩千斤。這對剛出草地不久的紅軍可謂是無價之寶。當地回族、漢族群眾對紅軍熱烈歡迎,更使部隊受到極大鼓舞。
臘子口一戰(zhàn),標志著紅一方面軍贏得了長征路上的險關之戰(zhàn),打破了國民黨妄圖用惡劣的自然條件“餓死”“困死”紅軍的陰謀。臘子口一打開,全盤棋都走活了,紅軍踏上繼續(xù)北上的征途。(來源:新華社 作者:褚楊、李兵峰、馬藝)